这才是孬妗专机和其他专机的最大不同呢。我都忘记我们要干什么去了。我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。我都忘记自己目前的身份和任务了。甚至我觉得可以和孬妗平起平坐了。这时身边也没有旁人,两人手中都握着一杯溜溜的拿破仑(俺孬妗不喜欢喝麦爹利),在那里毫无负担地东拉西扯,说着张家长李家短——不管张家李家,都与我们没关系,有了笑话我们跟着乐一乐,有了痛苦我们身在危险之外,庆幸之下,再说两句同情张李的话,俺妗躺在炕上剔着牙,我在炕沿来回荡着腿,你说是不是怡然自得呢?——事后想起来也让人脸红,虽然聊的都是张家长李家短,但你们两人在聊张家长和李家短时,你们各自的境界和情感出发点是一样的吗?你们的张家和李家虽然表面上都在乐或悲哭,但是当他们化为你们的谈话时你们之间的谈话有过交锋、运行和在同一个层次上的碰撞吗?有过电石火花和电闪雷鸣吗?我们没有听到。当时咱妗也就是哄着你玩罢了。
当然,我们也知道,处在当时的情况下,谈话还不是最重要的,重要的是你可以自由地来回打量孬妗。现在你孬妗的身材和外貌就属于你自己。这和当年在亚洲大饭店瞎鹿给你一张门票,你在一片欢呼和千军万马中看她在走台上的大腿可不一样。那大腿是走动的,抬手动脚,属于千万人;现在她那安静的大腿,仅离你一尺之遥,在那里乖乖地待着,你想看,就可以大方地瞟上一眼。人生不过如此了。别说几年之前,就是几个月之前,你料想到会有今天吗?原来想着它是那样遥远,谁知道它到来得竟是这么快呢?激动和感动之余——感谢生活和机遇,你甚至忘记了咱孬妗是一个同性关系者。你忘记了你所热爱的,正是孬妗所反对的。你甚至产生这样的反思维,搞同性关系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呀,不搞同性关系,你怎么会有机会和你日思夜想的一抬腿风靡世界的世界名模冯·大美眼单独呆在一起,可以任你的想像和潜意识随便自由地活动和流动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