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破一生心,也无法让你爱我。夜半阑珊时,赵士程又该有怎样的痛?
这一切的哀讯陆游并不知道。他刻意地远走他乡,忙于他的抗金大业。只有“夜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”的军旅生活,塞外关河的风刀霜剑,才能消磨他心底那属于江南的一缕缠绵隐痛。
人生如白驹过隙,一蹉跎,便是两鬓苍苍。直到四十年后,陆游重回沈园,才看到唐婉的和词。可是,伊人何在?他们错过了四十年!本该厮守却仳离的四十年……
像咬破舌尖般刺痛,我轻曼地想起《古诗十九首》里的句子:“同心而离居,忧伤以终老。”一霎的轻别,换来半生的凄凉孤单。生命中无法填补的空洞,只是一错手而已。相爱太深是错,没有恶意也可以导演出无法遏止的悲剧。爱的本身无分对错,所以也可以是错。
他的一生,写了九千多首诗词,却没有一首是给自己的母亲和续弦的妻子的——心里不是不怨吧,只是不能明说。他终究还是有怨,还是有恨。母亲扼杀了他一生的幸福,逼死了他最爱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