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心灰意懒地想,现在该怎么办呢?他在街上到处溜达,挤来撞去,旁若无人……是的,如果说快乐已经消逝,他的责任却依然留存。他欠的债不会消失。他想这样至少他可以独自一人还清债务。他思念起留在家中的老父,他搜索枯肠,考虑自己能做些什么事,能在哪儿找个工作求生,省下工资还债。他心里暗暗地说,他要尽自己的义务,他感到自己还没有初试锋芒。
时光就这样流逝着,他漫步的足迹遍布全城,对他来说,这座城市变得可憎可恶,街上外国人的脸甚至他的同胞以及他自己穿的西服都使他感到可恨。他觉得,至少在这一刻,旧的风俗习惯更好。他怒不可遏地对他冰冷、受伤的心呼喊:“是那些外国方式使我们的女性变得如此冥顽不灵、自由放任,使她们违背自然天性,像尼姑或妓女似的活着!”他带着特殊的厌恶想起房东太太的女儿以及她的淫荡,想起玛丽和她那可以随便让人亲吻的嘴唇,他诅咒她们。后来,他带着一种不可遏止的仇恨看着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外国女人,他喃喃自语道:“我要设法离开这座城市。我将要到我看不到外国风尚和新生事物的地方去,我将在祖国的怀抱里居住、求生。我希望我从来没去过国外!希望我从来也没离开过那土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