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去过两次,那里十分适合喜欢安静的人居住,但实在是太远了,坐两个小时的飞机后需要再坐两个小时的大巴,最后还要再坐一个多小时的轮船才能到岛上的码头。每去一次那个地方,我都像是经历了一次彻头彻尾的重生。
当我趴在轮船边上把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完之后,坐在身边的大婶好心地给我递来了纸巾。对于陌生人,我一向抱有戒心,但这个时候也没气力计较那么多,只能一边擦着嘴一边说谢谢。
这位大婶儿见我稍微好了一点,于是开始找我说话。
“学生吧?有亲人在北岛这边?”
我无力地点头。
“你还在读书吗?在哪个学校啊?”
“在南方那边的学校……”话没说完,我又趴在船舷边上继续吐。
这位大婶全然不顾我狼狈的模样,继续自顾自地说:“南方来的啊,我正好有个姐姐的侄子的姐夫在那边。你是南方哪儿的人啊?”
能不能闭嘴让我好好吐啊?我突然很想骂人,但是我忍住了,因为胃酸不断上涌,让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。
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船的时刻,我整个人几近虚脱,无力地走下甲板。码头上的爷爷从人群中间一眼就看到了我,立刻跑上来扶住了我。
“楹楹,可受苦了吧?赶紧的,咱回家休息去。”
我和爷爷大概有两年没见了,但一点也没有生分。小时候父母闹离婚,爸爸忙着赚钱,我妈跟着一个外国人去了国外,爷爷就从北岛过来照顾我,直到我念完幼儿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