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林达说:“昨天上午就和大小姐去穗港了。”
雷少功知道已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,于是问:“还有谁在?”
“现在来开会的,就是唐浩明他们。”
雷少功顿足道:“不中用的,我去给何先生打电话。”汪林达说:“只怕来不及。”话音未落,只见侍从官过来,远远道:“汪主任,电话。”汪林达只得连忙走了。雷少功马上出来给何叙安打电话,偏偏是占线,好在总机一报上来电,那边就接听了。他只说:“我是雷少功,麻烦请何先生听电话。”果然对方不敢马虎,连声说:“请稍等。”他心里着急,握着听筒的手都出了汗。终于等到何叙安来接听,他只说了几句,对方是何等知头醒尾的人物,立刻道:“我马上过来。”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,挂上电话走回值班室去。
侍从室里一个人都没有,静悄悄的越发叫人心里不安。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形,正着急时一位侍从官匆忙进来了,说:“雷主任你在这里——先生发了好大脾气,取了家法在手里。”他最怕听到的是这一句,不想还是躲不过,连忙问:“他们就不劝?”
“几个人都不敢拦,三公子又不肯求饶几句。”
雷少功只是顿足,“他怎么肯求饶,这小祖宗的脾气,吃过多少次亏了?”却知道无法可想,只是着急。过了片刻,听说众人越劝越是火上浇油,越发下得狠手,连家法都打折了,随手又抓了壁炉前的通条——那通条都是白铜的。侍从室的主任金永仁抢上去挡住,也被推了一个趔趄,只说狠话:“你们都给我滚出去!”那金永仁是日常十分得用的人,知道这次是闹得大了,连忙出来对侍从官说:“还愣在那里?还不快去给夫人打电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