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耳听到唤声刹得猛了,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住,定睛看清是天绻,一对红眼红上加红,眼泪滚滚而出,化身成一个光屁股的七八岁男孩子模样……用来化形裤子的下半身毛发没了,化出人形只能光着屁股了。天绻赶紧扯了一条云给他绕在腰间,问道:“是怎么回事?”
长耳紧张得牙齿咯咯作响:“禀……禀报上仙,我今天到即翼泽巡逻,恰赶上华家给他们家小公子庆贺十六岁生辰摆酒宴,华家门主元择承认得我,便留我吃一杯酒……”
这原是犯规矩的事,但长耳好酒,一时没忍住嘴馋就留下了。华家小公子自病弱得纸糊人儿一般,家人一天天地担心他过了今天没明天,终于撑到十六岁,认为又闯过一关。
虽没有宴请外人,却把自家人从上到下都召集起来了,宽大宴厅内摆了四条长桌、坐了百余人。酒过两巡还不见小公子露面,长耳便问旁边坐着的人,答说小公子身体不太好,过一会才能过来。
这时宴上一阵焦香气传来,长耳眼亮亮地去看是上了什么新菜,却赫然看到一个个摆在格栅炉里焦黄流油的烤兔子被直接端上各桌。格栅炉底层有专门搁炭的小屉,里面铺了一层发红木炭,可以令上层烤兔被缓缓炙烤着不凉掉。
众人皆欢,唯有长耳狠狠打个了哆嗦。他本是兔精,什么都馋,唯独不馋同类的肉。赶紧跟邻座打了个招呼就离席。这时记起离枭今日好像也来这边,便去看看他还在不在,想跟他一起走。找了一圈没找到,大概是已经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