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善的目光从丹茜宫转到皇后脸上,惋惜中带有一丝和煦。
“娘娘的问题,其实自己早有答案。”法善说,“世上有人能够为‘情’舍‘欲’,你比任何人都懂。”
素盈仿佛听懂了,又不敢轻信。
“你和那人不同。”法善宽和地说,“你有过‘情’,否则不会在发生这种变故之后,还去送别。”
素盈仿佛窥见他伸出友善的手,但不能确定是不是要推她一把,将她推进深渊。她心头一颤,戒备起来,冷冷地说:“大师有过女儿。”
法善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你也会有的。女儿、儿子,你还年轻,都会有的。”
素盈以为他会含混过去,然而他说得这样明白——太安素氏不会再管她生儿育女。她僵直地站着不能动。
“但是?”她干涩地向法善微笑,“这种祝福,后面总会有‘但是’。”
“但是,年轻人要学会宽容一点,才能走得更远。”法善说。
“大师要的宽容,应该只是要我给废太子夫妇吧?”
“你想给别人也可以,”法善无声地微笑,“但只有废太子会回报你同样的宽容。换了别的太子,不可能的。”
素盈望着丹茜宫的屋顶,漠然地问:“你如何管得了他?我没记错的话,现在的你只是法善大师,而永宁郡王是另一个人。”
“且容老衲试试看。”法善微微躬身,转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