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初立在门扉外,刹那整个人一下子定住,她看到了萧仁。
“师傅。”
萧仁端坐在桌案前,窗棂透出的日光自他背后洒下,阴翳中的面容温雅静漠,眼角浅浅细纹,似风霜磋磨后的瀚海古玉。
看见锦初似乎有些意外,也愣了一下。
然后,他弯起唇角一笑,柔声道,“微微。”
锦初胸中的惊惧忽然化作无尽的愠怒,不依不饶地走近了。
“我蒙受师傅大恩,师傅一声不吭得就走了,教我将来拿甚么还?你把我当甚么人了?师傅放手将这身家性命托付给我,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呈请?愿不愿意领受?”
萧仁沉默须臾,长叹一声,“你别急,坐下,师傅仔细跟你说。”
锦初不坐,紧盯着他,“师傅终于肯与我说实话了么?我虽然无才无能,却不甘心任人摆布。师傅尝说世道飘摇,人命如草芥,医之为道大矣,医之为道重矣。我虽还没有答案,却觉得未必没有希望!”
她说完恼怒至极,“啪”得一声将书册拍在案上,喘着气,胸口几起几伏。
萧仁眼睛中有抹难以探寻的神光,风中之烛一般闪了闪,又黯淡下,才苦笑道,“我好像……早在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,你我道已不同。却未料到自己还有今日……微微,我萧仁无行浪子一个,你何苦如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