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她摇摇头反去想着,管他是恶鬼还是厉鬼,应是万千冤魂吞噬他,向他索命才对!他发烧也许就是报应在身,是冤魂们在报仇!
她像幽灵一样坐在杉井清司的床铺前。她咒他,死掉,死掉,死掉……
杉井清司浑浑噩噩地苏醒,缓缓睁眼看到了珍花,又像是陷入看见奈铃的影子里,他开怀地一把拉住了珍花,迫切问道:“妹妹!是妹妹吗?”
珍花不说话,满头大汗的杉井清司后知后觉意兴阑珊,便躺了回去吩咐她倒水来。他喝了一口被吐过痰的温水,问她刚刚嘴里念的是什么?
她撒谎说,在念……保佑他……
早点死。这句她没说完。
杉井清司微微颔首,便叫她去休息吧。
第二天,珍花在俘虏区某个角落里又哭又吐的难受,被牢房里一个穿黑袍子的外国人看见了,他隔着监狱宽慰她,好心地问道:“小姑娘,你怎么了?你可以向我倾诉,我可以做倾听你声音的神父。”
这个叫做阿德里安的大胡子神父,划了一个十字,主动告诉珍花,他是为了躲避日本人才装的神父,但日本人还是把他抓进来了。他自认为只能算是半个神父,他读哲学系的时候钻研过神学,也去向神父倾诉忏悔,做过弥撒什么的,虽然他不全信宗教那套,但抚慰心灵那套他非常认可,用中国话来说,则是去其糟粕留其精华。
虽然他这么做可能会气死那些传统的神职人员,但他认为什么都不应该是一成不变的。要是想严肃点来说,他应该是一个哲学生树洞,要他做戏做全套也可以扮演神父的角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