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一米高的浪潮卷过，伊丝丽雅差点扑倒。“为什么？”她弯腰顶过大浪，向穆卡伸出手，又畏缩着放下。
“风暴快来了。”穆卡望着远方的038垃圾站小岛，继续前进，“我得在风暴前跋涉过去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伊丝丽雅的声音在暴雨中有些听不真切，“我们难道不是朋友？”
冷风飚射，一行孤波涌来，扑向海岸。“前面很危险。”穆卡说，“而且，我不需要朋友。”
孤波碎裂，化为无数泡沫。
“人没法一个人活下去！”
我可以。穆卡加快了步伐，不再回头。
九
暴雨滂沱，海潮涌起。
038垃圾站只有一间破烂的铁皮库房。风暴狂潮到来时，两三米高的海浪拍入库房，无数可回收垃圾随回浪倒卷而出。
除了呼啸风声、浪声、雨声，穆卡还听见一声声沉重的步伐，他猜是岩龟在站内走动。
岩龟是低效率但泛用的垃圾分拣机器人，它们把可回收垃圾“吞”入体内，带到各个垃圾站。在帝国放弃整治废海前，这些几米高、十几米长的岩龟是废海上垃圾回收的重要一环。但现在，它们大多已废弃，成为垃圾，成为废海的一部分。
穆卡屏息闭气，抓紧地上的一条垃圾索带，缩身扛过一轮大浪。待回涌退出小岛时，他大步前冲，钻入库房。
库房里穹顶裂漏，雨水注泻而下，大浪余波挤碎成一地油沫，在散布地面的垃圾间晃荡。库房中间是十几米见方的垃圾池，海水已淹没整个垃圾池，只露出池中垃圾山的尖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