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姐?”
七娘瞪大了眼睛,使劲摇着头:“四姐,您……您这是要逼我去死啊……晋氏母子为人,您比我更为清楚才是,我此行回去,定无活路,我宁可被您送去公堂见官——”
“你不顾惜六丫头了吗?若你所做之事大白于天下,她在婆家该如何自处?”
七娘闻言,颓然地坐倒在地:
“四姐……真的……真的就没有……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吗?”
吕氏由豆蔻搀扶着,往门外走去,经过七娘身边时,听她如此喃喃自语,只觉一阵心酸,但终是头也未回。
“既做下了,便该认着,种什么因,自然结什么果……”
吕氏人渐渐走远,声音却隐隐飘来,明堂中的烛火次第熄灭,五娘八娘也随着吕氏的脚步走了出去,连自己的贴身侍婢珍儿也早已不知所踪,偌大的明堂中,瞬间成了空堂,只剩下颓坐在当地的七娘。
她哭着笑了半天,又笑着哭了一阵:“到底谁才是个傻子啊……”
七娘喃喃自语着,拍了拍跪了大半宿的膝盖,一股截肢般的痛楚自膝盖处传来,她慢慢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,一步一步朝门口挪去。
“天快亮了啊……”
七娘鬓发凌乱,满脸泪容,脚步蹒跚着,背微微弓着,一路往东,朝自己的房间走去,一夜之间,曾经最为娇小艳丽的七娘,似是苍老了数十岁。
清晨的阳光再次射穿大宝的房间,刺穿他的眼皮,他艰难地抬起眼皮,昨日,又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