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越青说:“好好洗,洗干净点。”
阿狗忽然就觉得自己像被拎着翅膀提起来的肥山鸡,在被杀之前要烧好一锅开水,杀了泡进去好褪毛。他看一眼沈越青,又看一眼沈雪信,边琢磨着他们是打算拿他怎么样,边一步步走到林子里去。
越靠近那眼温泉,积雪越薄,后来干脆就不见雪了,树木草叶都是碧幽幽的。雾气浓得近在咫尺,也看不清楚人了。阿狗走到池边,解下身上的零碎,松开绑腿,脱了衣服泡到池子里。
洗澡,舒服是舒服的,只是在这天寒地冻里,人是什么都可以将就的,就如同这里的风俗,生下来洗一次澡,然后到了年纪要娶个漂亮姑娘了,才晓得把身上的泥垢搓一搓,之后,漂亮姑娘成了膀大腰圆的婆娘,又没什么必要为了讨好她而清洗自己了。直到寿终,再洗一次,是为了自己好干干净净地走。这里的人,都是这样过来的,一辈子只洗三次澡。现在,他也正为了取悦一个漂亮姑娘而洗澡,可惜她从来不喜欢他,又怎么可能嫁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