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会儿将那碗汤倒了吧,我乏了。”卢氏掩嘴打了个哈欠。
“好,我先伺候夫人睡下。”茯苓帮她脱下外裳,换了亵衣。
被窝里早用三四个汤婆子暖热了,卢氏躺下便闭上了眼睛,茯苓放下两层帐幔,又将铜炉里的炭多加了几块,灭了屋里大多的灯火,只留一盏微弱的绿釉荷叶灯。
茯苓端了那碗汤出去,卢氏在床上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,她在暗色里睁开了眼睛。
慕绍堂书房里的那张画,浣纱院,乃至只有眼睛有那么一点相似的蔡氏,都像一根刺,这些年,长长久久地扎在卢氏的心上。
她有时觉得,那根刺已经跟她的心长成一体,谁也不能用浣娘伤害她半分,然而,慕绍堂得知真相的怒火,蔡氏得意的媚笑,都在无声地告诉她,她输了,输给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死人,而且还输得万分的惨!
辗转无眠,最后一点灯火熄灭,天边露了一线白,卢氏方才迷瞪着睡了一会儿。
榕华院中,昨夜还老老实实各睡一边的人,今儿又团在一处,顾青竹裹着自个的被子,挤在慕锦成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