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叔呀!这小笛子是你刚刚买来的吗?嗳嗳,我不晓得怎样吹哪!哎呀—”当她的另一只手摸着了我递给她的橘子和糖果的时候,她不觉失声地叫道,“这是什么呢?叔叔—嗳嗳,橘子呀……啊呀,还有—这不是花生吗?有壳壳的,这鬼家伙!还有—就是管子糖呀!嗳嗳,又是菱角糖!叔叔,你家里开糖铺子吗?你有钱吗?我妈妈说,糖铺子里的糖顶多啦,嗳嗳,糖铺子里也有小笛子买吗?”
她畏缩地羞怯地将小笛子送到了嘴边,但是不成,她拿倒了。当我好好地细心地给她纠正的时候,她突然飞红了脸,并且小心地害怕似的只用小气吹了一口:
“述—述—述!”
我蹲着剥橘子给她吃,并且教她用手指按动笛上的每一个小孔,这孩子是很聪明的,很快就学会了两三个音,并且高兴到连橘子都不愿吃了。
我回头望望湖面,太阳已经无力地懒洋洋地偏向西方去了。因为没有风,远帆就像无数块参差的墓碑似的,一动不动地在湖上竖立着。蓼花洲的芦苇,一小半已经被割得像老年的瘌痢头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