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沅蓦地一笑:“怎么会呢,皇上还有万里河山,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……”
她仰起头,苍白的脸上,无端眼泪簌簌,她最后一次,将他的眉眼描摹。
“太子哥哥……”她喊他,像是叹息,“只是,又何必这样着急。”
卫衡的双眼陡然睁大,那手臂垂落在他身侧,无声无息。
仿佛还是许多年前,窗口有人扔出字画,尾音上挑,满满的小女儿娇态。
可原来,已是漫漫十年。
或许她想告诉他的,原也没有什么责怪,从来都没有。
哪怕有错,也是错在,那年的苏卫衡,不该满面通红,见了自己尚在闺中的新娘。
如此没有心动,举案齐眉也是一生,又何必来受皇家的苦,倾负一生的柔肠百结呢?
卫衡抱住她,哭得无声,只是颤抖。
八
我从过往中回神,伏在我膝上像个孩子般的皇帝已然酣睡,模样安静。
阿沅死后,他光复河山,一生铸就伟业,当为后世人人称颂之明君。后来,他亦确实有许许多多的妃子,膝下儿孙绕膝,总有聪慧的入他眼中,却难有对潜渊那般的爱怜,是故他始终迟迟未立太子,也任由后位空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