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动了公愤,也还无隙可乘。若季芳不对人道痛哭,瑞郎也不下这个毒手;瑞郎不下这个毒手,季芳也没有这场横祸。
所以古语道:“无故而哭者不祥。”又道:“运退遇着有情人。”
一毫也不错。
众人正在观衅之际,忽然闻得这件新闻,大家哄然起来道:“难道小尤就有这等痴情?老许就有这等奇福?偏要割断他那种痴情,享不成这段奇福。”故此写公呈公首起来。做头的就是尤瑞郎的紧邻,把瑞郎放在荷包里,不许别人剪绺的那位朋友。当时季芳看了朱臂,进去对瑞郎说了。瑞娘惊得神魂俱丧,还要求差人延挨一日,好钻条门路,然后赴审。那差人知道官府盛怒之下,不可迟延,即刻就拘到府前,伺候升堂,竟带过去。
太守把棋子一拍道:“你是何等之人,把良家子弟阉割做了太监?一定是要谋反了!”季芳道:“生员与尤瑞郎相处是真,但阉割之事,生员全不知道,是他自己做的。”太守道:“他为甚么自己就阉割起来?”季芳道:“这个原故生员不知道,就知道也不便自讲,求太宗师审他自己就是。”太守就叫瑞郎上去,问道:“你这阉割之事,是他动手的,是你自己动手的?”瑞郎道:“自己动手的。”太守道:“你为甚么自己阉割起来?”瑞郎道:“小的父亲年老,债负甚多,二母的棺柩暴露未葬,亏许秀才捐出重资,助我作了许多大事;后来父亲养老送终,总亏他一人独任。小的感他大恩,无以为报,所以情愿阉割了,服事他终身的。”太守大怒道:“岂有此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