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帘被风吹得呼扇了两下,广胜觉得那条窗帘像一条斑斓的蟒蛇,它似乎要扑过来将他吞噬。
朱胜利走里走外地嘟囔:“自己还顾不过来呢,管人家?给他是情谊,不给是公道。”
广胜让他絮叨得难受,抓起沙发上的一个垫子向他扔过去。
朱胜利“嗖”地钻进厕所:“没钱你活个屁,死了算完。”
广胜火不打一处来,跳起来追进厕所:“我他妈掐死你这个财迷,”双手紧紧掐住朱胜利的脖子,“要钱还是要命?说!”
朱胜利被掐得像一只正在上吊的猴子,“呕呕”地说不出话来。
广胜撒了手,没趣地笑了:“呵,别害怕,等我死了,遗产全归你。”
朱胜利缓过劲来,双手扒着洗手池“嗷嗷”地干呕起来。
广胜回头看看他,想要给他捶捶背,感觉没劲,摇摇头走出厕所,颓然倒在了床上。
看来警察们这是开始了……广胜瞪着空洞的双眼想道:一定是他们抓住了关凯和他的喽罗。
广胜有这个经验,一般牙口不好的伙计一进公安局的门就开始尿裤子。为了早点儿离开那里,逮什么说什么,竹筒倒豆子一般。倒干净了之后,人家就开始找人对证,真正犯事儿的直接就留下吃“二两半”了。没事儿的警察也不会让他消停了,隔三差五提溜你,直到把你折腾成一个空壳,像清水一样透明才拉倒……他们肯定是交代了我跟关凯接触过的一些事情,搞不好还说得云山雾罩,栩栩如生。我扛得住他们提溜吗?答案是否定的,尽管我个人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,但我牵扯过多少内幕呢?不说,可能吗?我又不是没进去过,不抖搂干净了你就别想囫囵着出那个门!说?我说什么,我说我找人杀了黄三?那我就别想回来了……广胜猛然打了一个冷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