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里达大娘看了我一眼,低声说:“吉萨尔请人吃饭,从来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她的眼泪夺眶而出,眼神灼热又哀伤地看着我,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:“你不要,约伯也不要去。”
我无言地拍她的手,安慰她:“大娘,没事的,吉萨尔打不过我,多少人都打不过,你又不是没见到过我跟他们打架。”
她摇摇头,咕哝了一句什么,而后默默站起来,走回吧台后面去了。
我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,她说的是:“你越来越弱了。”
我心里一寒,赶紧追上去:“大娘,你为啥这么说?”
她不看我,把架子上的酒杯拿下来擦,弗里达大娘擦杯子可比约伯敬业多了,擦完之后亮晶晶的,我问了两次,她这才慢吞吞地说:“我天天都看着你。”她想了想,重复了一句,“你变弱了。”
她突然哭了起来,粗糙的手哆哆嗦嗦地摸上了我的脸,指尖带着刺挠人的粗茧,洗洁精的柠檬香气,还有格外贴心的暖意:“我没儿子了,丁通,我没儿子了。你不要死,你答应大娘,你不要死。”
我愣住了。
我每天在门口干架,大娘确实永远在看热闹第一线,无论人群多么拥挤,她都抱着胳膊矗立在最接近战斗现场的地方,有时候娜莎也在,把她拉进去,没一会儿大娘又出来了。
和其他起哄的群众比,她总是既沉默又严肃,从来没为我的气势如虹叫过一声好,我一直以为那是她凑热闹的独特风格,现在回忆起来,原来她是在担心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