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,自从和扎西巴杂来过一次月亮措后,我竟从心里认可了这里是我的故园,是我生命的源头。我不知道明珠会怎么看眼前即将到来的一切,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,因为我相信,那些能感动我的,也最终能感动我爱的人。
车子停在寨子外面,我们就着矿泉水啃了几块央金拉姆从成都带来的压缩饼干,然后拎着在康定买的东西,进了寨子。
走在扬尘的土路上,看着两边的房子,我不敢说这对每一个人都是一种享受。艺术作品和生活的真实,会让我们在生活的某个拐角痛彻心扉。
我相信明珠也是。
所以我们都只是看着,没有说话。
但央金拉姆是个好导游,她不停地说着:如果要把这里开发出来,打造成一个能吸引人的旅游景点,那么,我们就必须首先做什么,其次做什么,最后再做什么……当然,她的每一个建议后面,都会跟一句:“这个不是主要的,最主要的问题是,得先修路。”
“央金拉姆,很多年后,你会不会像陈逸飞说‘我害了周庄’一样,也说‘我害了月亮措’呢?”我说话的时候,看了看明珠。
央金拉姆头也不回,“哼”了一声:“陈逸飞第一次去周庄就说,‘站在周庄的任何一个角度都是好的,我爱周庄’,那是因为,他个人觉得那时候的周庄是他一个人的;而后来,他又说‘我害了周庄’的时候,却是因为,周庄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。陈逸飞失去了他自己内心的周庄,但周庄却走进了更多人的心里。意西尼玛,我一向尊崇艺术家的,但过分的傲慢带给人的,不仅仅是偏见,而是偏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