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立人一声长叹:“南朝无限伤心事,都在残山剩水中。昔有张少帅因西安事变,被总统‘交由军事委员会管束’,从大陆至台湾,已经管束了十几年,尚不知要管束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。今日我孙某又被总统‘交由国防部察考’,察考多长时间,恐怕这世上只有总统一人心中有数。不过,这样也好,请毛主任转告层峰,立人从今日起闭门思过,痛切自悔,将来若有机会,将再度为国效力,以赎前愆。”
毛惕园安慰道:“将军是国之栋梁,军中精英,重披战袍的日子一定不远的。告辞。”
“不送。”
孙立人独坐在客厅沙发上,看着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的情治人员,犹似泥塑木雕。
张美英问杨国生:“杨秘书,能告诉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吗?”
杨国生回道:“别着急,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孙立人呵斥张美英:“问什么问?人做事,天在看,任何人也不能永远一手遮天!”
杨国生看看孙立人,嘴张了张,没有解释,转身出去了。
次日拂晓时分,孙夫人把抱着孩子的张美英以及几名下人送到玄关上。
孙夫人叮嘱张美英:“美娘,我已经给立人说好,不管到什么地方,你一个人带着孩子陪立人去,我会每天在善导寺里为你们烧香礼佛,保佑你们平平安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