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干部看见了他,笑了笑:“小鬼,掉队啦!把枪放到马背上……”
谭思云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。
找那匹大青马的事,还是过大雪山的时候闯到这个年轻的红军战士心里的。那天,已经看到雪山顶了,也是最艰苦的时刻;雪更深了,山更陡了,汗湿的裤腿,早已变成了硬邦邦的冰筒子。尤其难耐的是空气稀薄,气喘不出来,脚迈不动步,谭思云只觉得眼前一阵昏黑,身子一歪就向着山崖边倒下去。这时,只听得一声洪亮的喊声:“同志——”接着,一只大手拦腰抱住了他。当他清醒过来,发现自己正倚在一个同志的肩膀上。他侧脸望去,只见这个同志身材高大魁梧,宽阔的肩膀,宽阔的脸膛,引人注目的是,在那厚厚的嘴唇上蓄着一抹浓黑的胡子。呼出来的热气随时凝结了,在胡子梢上挂上了两串冰凌。在那挂着雪花的两道浓眉下面,一双大眼正亲切地看着他。他这才发现,那同志另一只手里还挽着一个战士。就在这时,那匹大青马过来了。那个同志朝着牵马的高个子老马夫喊了句什么,然后抓起谭思云的手,一下子放到马尾旁边的一条皮带上:“抓紧喽!让它帮你一下!”说罢,又拉起了后面一个战士,向前走去。
拉着马爬山,就容易些了。可是,在这一匹马的前后,连拖带拉足有六七个人。马在吃力地爬,人在用力地拉。就在翻上山顶的时候,“咯嘣”一声,他手里那根皮带断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