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新朝拜相 几多风雨
新君嬴异人莫名其妙的病终于好转了。
这几日,他仔细阅读了老长史桓砾专门梳理的国事要目,这才惊讶地发现,长平大战后秦国累积的待决难题,当真是一团乱麻。大父昭襄王晚年暮政,万事一拖,除了后继立嫡与当下急务,几乎一切国事都留给了后人。老长史理出的批有“待后缓处”四字的各种上书,竟有四百六十三件之多。父王当政近一年,可能自知不久人世,也效法大父,批下了一百三十余件“待后缓处”的上书。这将近六百件官文,涉及了秦国朝野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人多少事。饥荒赈灾、沟洫水利、官市赋税、郡县分界、朝局人事、王族事务、狱讼曲直、邦交疑难、战功遗赏、流民迁徙,等等,直看得嬴异人头昏眼花心惊肉跳。
“国事之难,竟至于斯!”拍案之下,嬴异人的心又乱了。
此时,老长史桓砾又默默捧来了一只铜匣。嬴异人终于不耐了:“你拿来再多,我看了甚用。”桓砾一拱手道:“此乃先王密书。先王薨前一月留给老臣,叮嘱非到新君理政之时,不能出也。”嬴异人惊讶了,抚摩着铜匣仔细打开,三层隔板之下的一卷羊皮纸展开在案头,只有寥寥数语: